第十九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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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
到了深夜，門外的腳步聲讓塵七結束手中的動作，她將桌上的東西往身上一藏，關窗擋住斜照進來的月光，起身一騰飛身輕躺在床上，剛一閉眼，就聽見門咯吱一響。
“小七，你個懶蟲。叫你出去玩你卻自己回來睡了。”孟青玄點燃蠟燭，輕輕搖了搖塵七，假裝不悅道。
“師姐！”塵七揉了揉眼睛還真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，賠笑道“小七知錯了，下不為例！”
“猜猜這是什麽。”孟青玄揚了揚手上的東西，燦爛笑道。
塵七把鼻子往前湊了湊，笑道：“那還用猜，必是我最愛的烤雞。師姐對小七最好了！”
孟青玄將烤雞打開，放到塵七手上，說道：“就你鼻子最靈，快吃吧。”
塵七朝孟青玄俏皮的笑了笑，下床跟著孟青玄走到桌前，啃起手上的烤雞 。
“師兄們都打起來嗎？”塵七打趣道。
“好啊，小七你現在越來越調皮了，最近老是打趣我了，看我不教訓你。”孟青玄生氣的搓了搓手，朝塵七的癢癢窩撓去。
塵七見狀急忙求饒：“師姐我錯，我錯了，小七再也不敢了！”
孟青玄依然不依不饒：“真不敢了？”
“不敢了！哈哈哈哈。”塵七一邊求饒，一邊哈哈大笑。
孟青玄這才放開塵七，還不忘給塵七遞一個警告的眼神。
“湘悅姑娘和湘郁公子有一塊跟來嗎？”塵七邊吃邊問。
“湘悅正忙著應付那幾位追求者，根本自顧不暇。那湘郁公子本是想跟來。但城主強留，畢竟是世交，他們也不好強了拂城主面子，就沒跟過來了。”孟青玄說道。
“哦！”塵七無所謂的答道，繼續吃著手裏的烤雞。
“小七今日為何在彩燈之上寫著‘活著’二字？”孟青玄將腰上的束帶卸下，一本正經的坐到塵七身邊問道。
塵七啞然一笑，又要開啟瞎說的本領：“爹娘臨死前希望我好好活著，我得惜命！何況上一次是師姐替我求情才讓我能夠繼續留在孟青堂，小七現在也是看開了，何其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，斷然不敢再做任何傻事。”
“對不起！”孟青玄愧色道“都怪我當時疏忽大意，沒能救下你的父母。”
“師姐說的哪裏話。當日若不是師姐，小七早就沒命了，師姐是小七的救命恩人呢！”塵七安慰道。
“傻瓜！”孟青玄輕罵道“明明是你救了我，若提到虧欠是我欠你更多。小七你總跟我說這麽生分的話，我是從心裏把你當親妹妹一樣看待，我們是親人，是一家人，以後不許這樣跟我生疏！”
“親人？一家人？”塵七眼中泛起漣漪，自言自語的反覆喃喃道，像是在問自己又像在問孟青玄。
“對，親人，一家人！”孟青玄以為塵七是在跟她確認，又認真的說了一遍。
塵七心中猶然生出一股冷笑，親人，她不需要。
塵七大啃了一口烤雞，心底的那股內疚讓她極為難受，連忙轉移話題道：“師姐寫的‘天下安’又是何意？”
孟青玄輕輕一笑，替塵七擦掉嘴角的碎屑，沒有回答塵七的問題，反問道： “小七，你可有什麽抱負？”
“抱負？”在這滄桑亂世裏能活下來便是幸運，又何來勇氣談抱負，她當年想子承父業好好做西臨下一代的王，不也滅國了嗎？塵七目光漣出一絲不屑很快又將它隱藏“小七不過俗人一等，如今只想能陪著師姐過一日便是一日，尚不足以抱負相稱。”
孟青玄摸了摸塵七的頭，說道：“可我覺得小七是有抱負的，你看似淡然，性情無不是慵懶，可這些騙得了別人，卻騙不了師姐，這並不是真正的你，你的心裏一定有你的計劃。”
塵七的心有那麽一瞬間的緊張，神情也嚴肅起來：“師姐，很了解小七？”
“對啊，小七的秘密我都知道。”孟青玄笑著答道。
“什麽？”塵七大驚，有些不可置信。
孟青玄輕輕一笑：“瞧把你緊張的，逗你呢。你那麽單純，心事都寫在臉上，能有什麽秘密。雖然我沒有參與到小七過去的成長，但我可以肯定我的小七註定是個不凡之人，你看你連偷學我的功法都能學的如此精湛，我怎麽會相信我的小七是平庸之輩！”
塵七暗暗松了一口氣，一臉心虛，緩緩問道：“師姐，今夜何故問此”
“也沒有什麽，你剛不是問我‘天下安’是為何意嗎？那便是我的抱負。如今天下動蕩不安，紛爭不斷，可受苦的依然是黎民百姓，今夜看著那些百姓，即便他們生活那麽苦，也依舊不忘苦中做樂，心裏頗有些感觸罷了。”
“師姐素來心善，有這番感觸也屬正常。只是與這天下正真的苦難之事來說這並不是苦難，反倒是一種幸福！”
青玄不解的問道：“怎麽會？”
塵七輕笑：“師姐從小便在山中生活，父母在側，兄弟愛之，其樂融融，又怎會知道這山下有多少流離之苦，亡國之恨，可即便這樣他們依舊在尋找生處，那些痛會日覆一日的侵蝕他們，但現實卻又讓他們無能為力，只能痛苦活著。”
青玄頓了頓，臉上浮出幾分羞愧：“小七，對不起，我……。”
“師姐不必羞愧，這就是命運。這天底下沒有人能選擇自己的命運，也無法反抗，他們能做的只是適應，所以這世間沒有對錯，有的只是造物弄人，小七，認命了！”塵七打斷青玄的話道。
孟青玄無法看透此刻的塵七，她突然感覺此刻的塵七與往日的塵七是兩個人，此刻的塵七離她很遙遠很遙遠，好像她們從未認識一樣，塵七的話充滿了深深的無奈，竟讓她不知如何回答。
孟青玄看著塵七楞了楞，良久定了定神，才用一股鏗鏘而有力的語氣說道：“不，小七，不是這樣的，出身確實不能改變，但命運可以改變。我確實在這天下之間承轉了太多好運，但是我並非不知這世間一丁點流苦，我不相信命運，更不信什麽造物弄人。我孟青堂自建堂之日以來，受了天下百姓多少擁護，他們對我們的信任是我從出生之日便賦予的使命，也許我的能力還做不到好好保護他們，但是我一直在朝這個方向努力，我不相信天永遠是黑的，每個人都在努力的活著，會有光照進來哪怕把我的一切都豁出去。終有一日，我定要救這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，還這天下一個安平泰世，這也是大師兄和爹爹一直以來的心願。小七，可願與我一起”
那一刻，塵七似乎看到了孟青玄全身散發出的光芒，閃爍的光從她的眼睛裏直刺塵七的心底，那一刻塵七竟然相信，命運可能真的還可以被改變，但是自己能豁出去嗎？
“師姐的境界，恐是小七不能及的。”塵七的語氣裏充滿了無奈，她可能給不了她想要的安平泰世甚至還會做世界萬劫不覆的推動者。
“怎會不及呢。爹爹可曾跟我說過小七將來必定是這世間不凡之類，我也相信小七將來一定會做這天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！”黑夜之下孟青玄的雙眸流露出無限的真誠，她側身摟過塵七，嘴角揚起自信的微笑，迷人又動人。
塵七心下一顫，難得對孟青玄說了一句實話： “堂主過獎了，只是小七將來恐怕會讓他失望，而小七最怕的是讓師姐失望！”
“那怎會。現在的小七主要是太單純了，等將來閱歷豐富了，定是這世間無人能及，畢竟我家小七可是聰明的很！”孟青玄天真一笑，眼神極其幹凈。
‘單純？’塵七在心裏冷呵一聲，不禁覺得好笑，對著一只披著羊皮的狼說單純，她不知道這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嗎？
“師姐，你相信小七嗎？”塵七嘆了口氣，小心的問道。
“相信！”孟青玄毫不猶豫的說。
“無論如何都信？”塵七追問道。
“當然！”
此後的塵七再沒說話，無論孟青玄說什麽她也都沒有回應，也都沒有聽見，腦海只一直回響著孟青玄的‘當然’。
塵七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此刻的孟青玄，只知道自己的思緒被孟青玄的話攪得混亂不堪，她開始後悔接下這個任務，她甚至想如果當日在街頭救下自己的不是逍遙子，是孟青玄，自己會不會被救贖，會不會真的有一個美好的家，可惜啊，可惜啊，一切都沒有如果，自己是塵煙閣而她是孟青堂，她們是宿敵，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，司風已經給她示範了一次錯誤的做法不是嗎？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。
“師姐，在遇見你之前我沒想過做什麽大事，遇見你之後我想過，可我身不由己，我沒辦法向你一樣豁出去，如果有來世我一定償還你！對不起！”
深夜時分塵七看著旁邊恬靜絕美的容顏，眼中流出深深的無奈，輕輕附在熟睡的人耳邊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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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深夜，門外的腳步聲讓塵七結束手中的動作，她將桌上的東西往身上一藏，關窗擋住斜照進來的月光，起身一騰飛身輕躺在床上，剛一閉眼，就聽見門咯吱一響。
“小七，你個懶蟲。叫你出去玩你卻自己回來睡了。”孟青玄點燃蠟燭，輕輕搖了搖塵七，假裝不悅道。
“師姐！”塵七揉了揉眼睛還真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，賠笑道“小七知錯了，下不為例！”
“猜猜這是什麽。”孟青玄揚了揚手上的東西，燦爛笑道。
塵七把鼻子往前湊了湊，笑道：“那還用猜，必是我最愛的烤雞。師姐對小七最好了！”
孟青玄將烤雞打開，放到塵七手上，說道：“就你鼻子最靈，快吃吧。”
塵七朝孟青玄俏皮的笑了笑，下床跟著孟青玄走到桌前，啃起手上的烤雞 。
“師兄們都打起來嗎？”塵七打趣道。
“好啊，小七你現在越來越調皮了，最近老是打趣我了，看我不教訓你。”孟青玄生氣的搓了搓手，朝塵七的癢癢窩撓去。
塵七見狀急忙求饒：“師姐我錯，我錯了，小七再也不敢了！”
孟青玄依然不依不饒：“真不敢了？”
“不敢了！哈哈哈哈。”塵七一邊求饒，一邊哈哈大笑。
孟青玄這才放開塵七，還不忘給塵七遞一個警告的眼神。
“湘悅姑娘和湘郁公子有一塊跟來嗎？”塵七邊吃邊問。
“湘悅正忙著應付那幾位追求者，根本自顧不暇。那湘郁公子本是想跟來。但城主強留，畢竟是世交，他們也不好強了拂城主面子，就沒跟過來了。”孟青玄說道。
“哦！”塵七無所謂的答道，繼續吃著手裏的烤雞。
“小七今日為何在彩燈之上寫著‘活著’二字？”孟青玄將腰上的束帶卸下，一本正經的坐到塵七身邊問道。
塵七啞然一笑，又要開啟瞎說的本領：“爹娘臨死前希望我好好活著，我得惜命！何況上一次是師姐替我求情才讓我能夠繼續留在孟青堂，小七現在也是看開了，何其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，斷然不敢再做任何傻事。”
“對不起！”孟青玄愧色道“都怪我當時疏忽大意，沒能救下你的父母。”
“師姐說的哪裏話。當日若不是師姐，小七早就沒命了，師姐是小七的救命恩人呢！”塵七安慰道。
“傻瓜！”孟青玄輕罵道“明明是你救了我，若提到虧欠是我欠你更多。小七你總跟我說這麽生分的話，我是從心裏把你當親妹妹一樣看待，我們是親人，是一家人，以後不許這樣跟我生疏！”
“親人？一家人？”塵七眼中泛起漣漪，自言自語的反覆喃喃道，像是在問自己又像在問孟青玄。
“對，親人，一家人！”孟青玄以為塵七是在跟她確認，又認真的說了一遍。
塵七心中猶然生出一股冷笑，親人，她不需要。
塵七大啃了一口烤雞，心底的那股內疚讓她極為難受，連忙轉移話題道：“師姐寫的‘天下安’又是何意？”
孟青玄輕輕一笑，替塵七擦掉嘴角的碎屑，沒有回答塵七的問題，反問道： “小七，你可有什麽抱負？”
“抱負？”在這滄桑亂世裏能活下來便是幸運，又何來勇氣談抱負，她當年想子承父業好好做西臨下一代的王，不也滅國了嗎？塵七目光漣出一絲不屑很快又將它隱藏“小七不過俗人一等，如今只想能陪著師姐過一日便是一日，尚不足以抱負相稱。”
孟青玄摸了摸塵七的頭，說道：“可我覺得小七是有抱負的，你看似淡然，性情無不是慵懶，可這些騙得了別人，卻騙不了師姐，這並不是真正的你，你的心裏一定有你的計劃。”
塵七的心有那麽一瞬間的緊張，神情也嚴肅起來：“師姐，很了解小七？”
“對啊，小七的秘密我都知道。”孟青玄笑著答道。
“什麽？”塵七大驚，有些不可置信。
孟青玄輕輕一笑：“瞧把你緊張的，逗你呢。你那麽單純，心事都寫在臉上，能有什麽秘密。雖然我沒有參與到小七過去的成長，但我可以肯定我的小七註定是個不凡之人，你看你連偷學我的功法都能學的如此精湛，我怎麽會相信我的小七是平庸之輩！”
塵七暗暗松了一口氣，一臉心虛，緩緩問道：“師姐，今夜何故問此”
“也沒有什麽，你剛不是問我‘天下安’是為何意嗎？那便是我的抱負。如今天下動蕩不安，紛爭不斷，可受苦的依然是黎民百姓，今夜看著那些百姓，即便他們生活那麽苦，也依舊不忘苦中做樂，心裏頗有些感觸罷了。”
“師姐素來心善，有這番感觸也屬正常。只是與這天下正真的苦難之事來說這並不是苦難，反倒是一種幸福！”
青玄不解的問道：“怎麽會？”
塵七輕笑：“師姐從小便在山中生活，父母在側，兄弟愛之，其樂融融，又怎會知道這山下有多少流離之苦，亡國之恨，可即便這樣他們依舊在尋找生處，那些痛會日覆一日的侵蝕他們，但現實卻又讓他們無能為力，只能痛苦活著。”
青玄頓了頓，臉上浮出幾分羞愧：“小七，對不起，我……。”
“師姐不必羞愧，這就是命運。這天底下沒有人能選擇自己的命運，也無法反抗，他們能做的只是適應，所以這世間沒有對錯，有的只是造物弄人，小七，認命了！”塵七打斷青玄的話道。
孟青玄無法看透此刻的塵七，她突然感覺此刻的塵七與往日的塵七是兩個人，此刻的塵七離她很遙遠很遙遠，好像她們從未認識一樣，塵七的話充滿了深深的無奈，竟讓她不知如何回答。
孟青玄看著塵七楞了楞，良久定了定神，才用一股鏗鏘而有力的語氣說道：“不，小七，不是這樣的，出身確實不能改變，但命運可以改變。我確實在這天下之間承轉了太多好運，但是我並非不知這世間一丁點流苦，我不相信命運，更不信什麽造物弄人。我孟青堂自建堂之日以來，受了天下百姓多少擁護，他們對我們的信任是我從出生之日便賦予的使命，也許我的能力還做不到好好保護他們，但是我一直在朝這個方向努力，我不相信天永遠是黑的，每個人都在努力的活著，會有光照進來哪怕把我的一切都豁出去。終有一日，我定要救這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，還這天下一個安平泰世，這也是大師兄和爹爹一直以來的心願。小七，可願與我一起”
那一刻，塵七似乎看到了孟青玄全身散發出的光芒，閃爍的光從她的眼睛裏直刺塵七的心底，那一刻塵七竟然相信，命運可能真的還可以被改變，但是自己能豁出去嗎？
“師姐的境界，恐是小七不能及的。”塵七的語氣裏充滿了無奈，她可能給不了她想要的安平泰世甚至還會做世界萬劫不覆的推動者。
“怎會不及呢。爹爹可曾跟我說過小七將來必定是這世間不凡之類，我也相信小七將來一定會做這天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！”黑夜之下孟青玄的雙眸流露出無限的真誠，她側身摟過塵七，嘴角揚起自信的微笑，迷人又動人。
塵七心下一顫，難得對孟青玄說了一句實話： “堂主過獎了，只是小七將來恐怕會讓他失望，而小七最怕的是讓師姐失望！”
“那怎會。現在的小七主要是太單純了，等將來閱歷豐富了，定是這世間無人能及，畢竟我家小七可是聰明的很！”孟青玄天真一笑，眼神極其幹凈。
‘單純？’塵七在心裏冷呵一聲，不禁覺得好笑，對著一只披著羊皮的狼說單純，她不知道這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嗎？
“師姐，你相信小七嗎？”塵七嘆了口氣，小心的問道。
“相信！”孟青玄毫不猶豫的說。
“無論如何都信？”塵七追問道。
“當然！”
此後的塵七再沒說話，無論孟青玄說什麽她也都沒有回應，也都沒有聽見，腦海只一直回響著孟青玄的‘當然’。
塵七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此刻的孟青玄，只知道自己的思緒被孟青玄的話攪得混亂不堪，她開始後悔接下這個任務，她甚至想如果當日在街頭救下自己的不是逍遙子，是孟青玄，自己會不會被救贖，會不會真的有一個美好的家，可惜啊，可惜啊，一切都沒有如果，自己是塵煙閣而她是孟青堂，她們是宿敵，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，司風已經給她示範了一次錯誤的做法不是嗎？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。
“師姐，在遇見你之前我沒想過做什麽大事，遇見你之後我想過，可我身不由己，我沒辦法向你一樣豁出去，如果有來世我一定償還你！對不起！”
深夜時分塵七看著旁邊恬靜絕美的容顏，眼中流出深深的無奈，輕輕附在熟睡的人耳邊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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